星期一, 四月 09, 2007

神在阿堵中:回国之旅(1)

我的“双城记”的回国之旅(1)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跟现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形容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当我向那位漂亮的女公安交了出境证,迈出国门的一刹那间,狄更斯笔下的《双城记》这段话跳进脑海。


每天,我被一种感觉所感动,被清晨早起的勤劳的人们所感动,被家人和朋友的爱所感动。每天,我也被一些人的浮躁、迷失所困惑。


有一台好的车床,你炫耀,对,它可以出好活。如果不出好活儿,好车床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有一辆名贵的车,夸什么?车也是工具。


读报,看到写天气预报的语气都变了,一阵惊喜 ∶“一夜春雨,空气清新。据气象部门预测,和风细雨今天还会光临,但雨量不大,时间不长,而休息够了的太阳会在明后两天露面,各地气温持续走高。” 多好的文字,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棒!


好玩的事也不少。一则消息。本地高级法院今天正式发出通知:严禁法院工作人员与来法院诉讼办事的当事人“同吃同行同住。”

黑色的幽默黑在“同住”上。


吃别人,玩别人(同行),还可以说得过去。小民来求法院,而法院的人却要和别人同“住”!我想,“断背”式的同住总是在少数吧。这是哪个国家哪个朝代的奇闻哪!却当作好的东西来作正面宣传,在我们执政机构的堂堂的宣传工具上写着的。


问题出在哪儿?


刚刚告别父母,在家乡的机场,父亲在电话中说,当电梯门关闭那一瞬,高年老母潸然泪下。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此情无计可消除。贤淑孝道,千古所难!想到这儿,心中一叹。


送我去首都机场的驾驶员年轻可爱,和我聊他老家天水,红灯停车,他头一转,看看窗外的花台,低声说:北京绿了!


正是初春,百花还没发.不知道何时再能与我的朋友西窗剪烛,尽其所怀? (待续)

[打印]


罢了 评论于:2007-04-08 22:21:16 [回复评论]

我 每次回国时,心情都极为复杂,兴奋、不安,满怀希望。回家的日程总是排得满满的,每一天都像赶场子似的,不停地吃饭、喝酒,交谈、聊天,唯有到了夜深人 静,疲惫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才会想,每天这样走马观花、劳命奔波,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到底在寻找什么?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突然感到,岁月在一样温馨的 亲情里掺入了些许生分,我不再是家里的一员,而是所有亲人们的客人。亲人们每天迎接着我的是热情洋溢的笑脸,我看不到他们笑脸后面的焦虑和愁苦;岁月也在 一样深厚的友情里掺入了些许距离,我不再是朋友们生活的参与者,在斛光交错的热情中,我分享不到他们的沧桑,也找不回当年勾肩搭背时的亲近。

我拼命地想从 亲人和朋友们的身上寻找我那消逝了的生命的回响,就像站在湍急的流水间,向着对岸的山谷,一次又一次地高声呼唤,为的是想要聆听,那婉转而又遥远的回音, 那种比我原来的呼唤要美丽千百倍的声音。然而,在时光的幽谷里,我心中无数次不断反复回响着的回音,一次比一次微弱,一次比一次遥远。在微弱和遥远的回音 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坐在有着许多回廊的古老修道院窗前的老人,听到了他在一页一页翻动着书页的声音;我忽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寒颤贯穿我的全身,我终于 开始明白了“昨日”这两个字真正的意思。

一切选择都是被选择,当我们作出了人生的选择时,我们便毫无选择地要去接受和面对被选择了的生活,也许我们得到的固然珍贵,然而我们失去的同样也是无价的。

我知道往日不会重来,但我仍然会在一片遥远的旷野上呼唤你 — 我的昨日,我生命的回响;我知道你一定会如约前来,带着我们年轻时洁白无邪的胸怀、带着长路上淡淡的星光、和只有到了中年的时刻,才能开始体会到的孤寂与苍茫。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想告诉我的孩子们,快乐的日子都是短暂的,这个世界并不真正属于我们,我们能拥有的,其实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且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才能拥有。

------------
编后随笔:

记得以前讨论过‘家/家乡’~~~大家似乎都同意这是两个概念。当我们远离家乡时,距离产生的痛苦让人生出美好的思念~~~这思念就有可能写成故事,吟成诗词,谱成歌曲;可是当你有一天回到梦魂萦绕的家乡时,时间的距离也许又让人生出陌生的感觉~~~这感觉又会让你开始思念那个搭在异乡的‘家’。

人啊,就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704&postID=6712&page=1#mark

/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