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十二月 28, 2006

淡淡微风:今晚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美,朋友说。
  我抬头,透过窗纱和玻璃,月亮隐隐的悬在天上,果然很美。
  朋友知道我喜欢月亮,在那么远的地方,专门告诉我这件事,让我很开心。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前段时间逛超市的时候,看到有打折的天文望远镜,价格只是原来的一半,一时间动了买一架的心思,后来想了想,还是没买。
   小时侯对天文很感兴趣,曾经有过想法长大了做个天文学家,自然,不久后就被别的东西勾走了魂,而致使一个伟大的理想过早夭折。具体什么原因记不起了,估 计不是打鬼子的小人书,就是校门口的棉花糖——所以先贤的“不可见欲”的训导是多么的道理,要不然中国就多了一个科学家,少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那时侯买不起天文望远镜,除了瞪着俩眼珠子看天空以外,就是琢磨着怎么自己制造一台出来。那时侯不象现在网上什么都有,想找个资料找本书,那是基本上没指望的。于是就凭着自己的瞎琢磨,想了不少辙,自然没有一样成功,不然的话真进了那道儿,可能也就出不来了。
   试过故事里说的科学先驱的磨玻璃作望远镜,可惜怎么也不行,书上说那谁谁磨了几个月就看到环形山了,我却越磨越模糊,连门口的花都看不清楚。那时侯百思 不得其解,只觉得自己笨,还懊恼了很久。长大了才明白,那要特殊的工具和特殊的玻璃,我用个酒瓶底子,想磨出望远镜来,估计和拿鸟枪打月亮放风筝上月亮的 差距也差不多了。
  还在一本书里看到了水滴式,说是在平板上弄个小孔滴一滴清水调整好了,也能看到本来看不到的东西。也试了几下子,怎么也没办法解决调整角度的问题,然后就明白,人家说的是显微镜,而不是望远镜。这样愚蠢的错误也能犯,显然是有点饥不择食了。
  自制望远镜的计划实施了几年,都没成功,应该是我小时侯比较令人抑郁的重大遗憾之一,还好那时侯脸皮比较厚,别人又当我是孩子,不会因为这个就歧视我,要按照现在社会对人成功的期待值强度,那么多年都没实际成果,估计我的自信心就费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方法,比如买一个什么的,那时侯已经是文革后,“科学的春天”已经来临,真想买,还是买的到的。但是根据我了解到的价格,对比我们家 那么多口子人和父母工资的状况,每次我都把差点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穷人的孩子未必真能早当的了家,早长点眼力价儿,还是很正常的。
  那时侯每次看到望远镜,我都暗自盘算着放大倍数,因为在哪本书上写过,要看到月亮上的环形山,至少要能放大三十倍的望远镜。很遗憾,从小到大,我遇到过无数的望远镜,就是没有能符合我的要求的。后来知道军队里有,就特别羡慕那些军队大院儿的孩子。
   大了以后回想,那时侯我还是太笨,其实不一定要买,和爸爸说了,他通过工作关系,借个高倍望远镜回来给我玩几天,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我,却一 直没有开过口,也许父亲从来都没有知道过,他的傻儿子还有过那样的一个梦想,想找一台高倍望远镜,看看月亮上的环形山。
  不过也好,自己吃了点儿小亏,虽然不能给父母分忧,却也少给他们添了乱,不然的话,就我小时侯那么皮,还不把他们折腾坏了。大概这也是他们觉得我懂事的原因之一吧。

   直到工作以后,一次有事儿去外海,在海关的缉私船上,见到了一个倍数很高的望远镜,我问了一下船长,好象是四十倍还是五十倍。我当时很有些感慨,也有些 悲从中来的味道,觉得压在心底那么多年的梦想,成为现实就这么简单,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仿佛铆足了劲儿却抡了个空般,空荡荡的难受。可惜的是,那时侯是 白天,看不到月亮,我只能用那个梦寐以求了许多年的望远镜,看了看远方海天一色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和不用望远镜有什么不同。
  后来那天晚上,和大家一起喝酒,直到烂醉。那是我第一次醉到人事不知的经历,还好,居然把船长也给喝倒了,不算太丢面子。

  人越来越大,童年的梦想也就离的越来越远。大了以后,其实有太多机会,可以圆一下那些小小的心愿,可惜的是,往往我们已经不再把那些梦想当回事了。
  去年回国,有段时间住在朋友家里,朋友的阳台上,就放了一架天文望远镜,我每天站在那里练功,看到它,总有种亲切的感觉,却从来没有想着,去打开,调试,然后把眼睛凑上去,看看幻想了那么多年的,另外一个月亮。

  那天在超市,也是在望远镜面前站了许久,想着要不要买回来,以偿多年的心愿。心潮起伏了一阵子,终于还是没有买。
  毕竟,那个梦,已经太久远,久远的只能做为历史陈迹来凭吊,而不是作为可以完成的梦想来实现了。

  我坐在这里,看着那轮圆圆的明月,想的却是一些与之有关的往事,很是有些对不起它的清朗皎洁。如此的美景当前,我却在思想着破坏美,而去看那些真实的环形山,也很有些杀风景了。学理的人比起学文的人,多想了些事情,也就多了些理智,少了些浪漫,实在是有些先天的不足。
  忽然想到,一直以来,有了机会也没有看那个真实的月亮,看看它上面向往以久的环形山,是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了这个虚幻的月亮,喜欢了那种遥远而飘渺的美丽,而不愿意再去破坏那些幻梦了呢。不管那些幻梦,到底是关乎童年的梦幻,还是关乎景物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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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评论于:2006-02-16 10:31:46

从 小就没想过要当科学家,虽然六管、七管,三波段还是装过,也会响;只是修过的闹钟,油丝跳了出来,越修越坏。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战地记者,挑战生命的 极限,或是做个节目主持人(anchorman)。可惜了,以前最不怕死的我(做过不少差一点死掉的事情),如今是最怕死了,恨不得借别人的命加在自己的 后头。理想虽然未能实现,但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周六带两个女儿一起坐火车去三番市,预订了一个家庭包厢,乐坏了我那个从未坐过火车的小女儿。一想到又可以 见到小丫头和黑哥以及在三番市的其他朋友,心里便提早开心起来了。

要好几天不能和网友们见面,我会想念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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