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十一月 29, 2006

周柠:流。沙

流沙

西极有流沙。

银沙在一片极度荒瀚里聚散流漫,天地之所有都化丘壑。磨砺风蚀,管谁的尸骨半腐半朽,又谁的城墟半掩半露!看清楚,这不是三万顷戈壁滩,不是八百流沙界。

——这是恒河沙数的三千大世界。

我能见到粗嘎硬挺的磨砂纸,没见到繁若翎羽的古典流沙笺。我能得到玻璃板里细如烟尘的流沙画,却没得到真爱流金的流沙瓶。那么残忍——流沙就是大自然设计的歹毒玄妙机关——一如优雅司时女神,持日晷、沙漏、水钟或燃香置下的陷阱,一丝一缕抽离混杂了我们的时间。

风平浪静之后,一段记忆流为两座遥遥相望的沙丘。你中有我的,我中有你的。此后彼此却永无机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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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评论于:2006-11-24 08:26:48
流沙也罢,沙丘也好,即使两个沙丘合并为一又能如何?“古来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末了”,“终有千年铁栏杆,还须一个土馒头。”到头来还不是都一样?

有时候活累了,真希望自己是一朵花或是一棵草,既不知愁为何物,也不知情为何物,来去匆匆,一岁一轮回,不待尝遍世间百态,便凋谢去也。

其实能成为两座遥遥相望的沙丘也是一种缘分。岂不知前生已定的缘分,有分有合。“合”是一种缘分,“分”也是一种缘分。今天如是,明天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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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随笔:

我本是地心的热情,冲不破黑暗,只好在沉睡中结晶。
我在高山上醒来,却消受不了太阳热烈的爱。
我的坚毅又裂成碎片,风也来刮,雨也来刷;
我就这么,成了流沙~~~
从此
我数着日子,日子堆着我~~~


想起老师的词句:
‘~~~~
日成年,年成岁月,此生曾有嗟呀?
叹凭窗,惯看红绿;
身只在、尺寸居蜗。
春暖秋寒,时光漫渡,晨曦织就日西斜。
算不出、前生后世,锦绣换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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