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周柠 2006-10-08 15:56:05
木鱼
铎。 铎。铎的。是几近引磬木鱼的单音,不急不缓,绵绵密密——不知是尘寰夜籁,还是灵魂在叩问——无法用什么低频什么量感来解。檀香缭绕梵音飘缈的况味,它明 明就是摄心的法器,不由人想到青灯下暗影交叠的盘坐,想到晨钟里清净淡泊的游走……甚至看到自己种田、砍柴、牧牛的背影。
木鱼成歌——木鱼石唱响寒武纪生物演化的帷幕;木鱼书唱响岭南濒绝的民间曲艺——借宗教法器的空灵曼妙,经历史尘嚣的洗练沉淀,才是绝响。
响在心上,在道的、佛的、你的、我的永恒的过场之间,小槌一起落,一沉浮,一生死。古老干净利落的手法。铎。铎。铎。让没见过海的人听到了海啸的声音。让清白者还魂,向肮脏者索命。
有真诚的耳朵,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皆为法器。都成歌。所以我能安坐在这里,听你在十万八千里以外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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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评论于:2006-10-09 22:07:45
“有真诚的耳朵,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皆为法器。都成歌。所以我能安坐在这里,听你在十万八千里以外的歌。”是啊,为什么我不能坐在这里,将我真诚的耳朵 按上翅膀,让它飞过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穿过时空、穿过铎铎的木鱼声,飞向远古,再从远古折回。
是的,我听到从远古时代到今天,那一路传来的歌:我听到上古的刑天在他断首之后,从他仍舞干戚、英姿勃发的胸腔里翻滚而出的咆哮;我听到中古的嵇康在刑场 上奏着广陵散的悲壮;我听到近古的李贽在牢中挥刀自刎的豪迈;我听到近代的谭嗣同留下来为求一死的决绝;我听到鲁迅对海婴说:“忘了我,好好生活”;我听 到吴祖缃对钱钟书说:“你的著作里什么都有,就没有你自己”;我听到余杰对我们说“相信真理,不要相信那些宣称掌握真理的人;怀疑一切,不要怀疑自己拥有 的怀疑能力”;我还听到伏尔泰说:“尽管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愿意用生命来捍卫你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
歌声在我的灵魂中穿越,每一个音符都深深地沉入我心灵的湖底。
我还听到一首歌,那是你很久以前为我唱的《上邪曲》:“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在这摄人 魂魄的诗句背后,我看到了你那颗曾被幸福溢满的心。
穿过岁月的洪流,我站在岸的这边,对着十万八千里之外,彼岸的你,遥诉我的思念: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又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我的脆弱与坚强,不证自明。我的爱,像济慈一样,写在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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