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四月 26, 2007

周柠:兰。若

兰若
  
兰若处无界。
  
在遮天蔽日的蛮烟瘴雾里,在绊手跌脚的荒树蔓草间,我视一角残圭碎璧如一座无字牌坊,我视一片断纸馀墨如一块异文碑偈。有岁数的骷髅,我视他/她亦如蘅兰芷若。
  
这一个朱蕤紫茎彻夜未艾凝霜噙露来,那一个翠浮丹流至晓方兴沁芳流馨去。不同凡花之数,具奇葩之格——她本是从古乐府里溯洄来的萋萋女,草本美人一株。他本是初唐诗中跋涉来的郁郁男,木质君子一棵。黑甜黑甜一场郎对花姐对花正唱,听哪——
  
你是和尚我是庙。
  
兰若在此,请恕我在清静高洁之地云梦四起——佛裂沁禅香,塔斜正身行,我窥破的是冷酷异境一点梦。说到底,谁家的和尚谁家的庙,谁家的转经台念着谁家的经关我何事呢。我欢喜的是,怎样把那些使我极度恐惧的东西变作能使我极度渴望的东西。
  
比如现在我觉得藏娇宜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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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评论于:2007-04-25 11:42:57 [回复评论]

“兰若”这两个字让我无来由地想到清朝第一词人纳兰容若和他充满悲剧的一生。我仿佛看到纳兰容若这个“郁郁男”,正穿过 “遮天蔽日的蛮烟瘴雾” ,自“绊手跌脚的荒树蔓草间”朝我走来。。。

“兰若处无界”,这个纳兰容若应该也算是我“无界之庙”里的一株“蘅兰芷若”,一棵木质君子吧!

容若的诗太过缠绵、凄凉,读来让人心生痛意。他那句“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不知道赚了多少多情少女的眼泪。很喜欢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中的 前半阕:“人生若如只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故却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是啊,人生若如只初见,那该多好!可惜大部分终落得个“等闲变故却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就像刘禹锡的《竹叶词》中写的“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容若的那句“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也深得我意;在如血 的残阳中,在残阳最后的辉煌里,我驻足留恋过往的一切,生命中所有的往昔都成为一份淡淡的、无比珍贵的思念。可惜啊,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像《半生缘》中 的曼桢和世钧, 18 年后再次重逢,彼此都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们之间,隔了流年。

你或许能将极度恐惧的东西变作极度渴望的东西,可是我却不能,所以,我永远也找不到我的“藏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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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随笔:

我却想起周芷若~~~孤独美丽的周芷若。

她便像我在*** 感受生活 ***一文中描述的那棵小树:

那棵小树,欣欣向荣著,在某个暖冬的夜晚,也许正在做著成长的梦,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却偏偏让它独自承受本来与它的成长轨迹毫不相干的重量。

命运让她埋葬了萌芽已久的爱情,性格又让她不像小昭那么认命~~~她的故事,只能以悲剧收场。

想起东坡词:“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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